有一句话常常听到——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一个先来?没有亲历,觉得这不过是动人的句子罢了。当真发生在身边,不由感慨如今这些内卷、互联网概念和赚钱,真的重要吗?
移动互联网时代,人们在网上相谈甚欢,在各种平台里互动点赞,侃侃而谈,现实里,却似乎都很社恐,相比之下,我好像比较“勇”。2022年,觉得时间过得好像不快,又好像飞快,我变了心态,觉得朋友间要多多见面,原因大抵已如祥林嫂般说烂了。
上海居家80天,因为社区团购结识了一群小伙伴,天天在群里互帮互助,80天平安无事。我在群里算是购买力弱且宅的,若是有什么要取的东西会问问同一片区域有电瓶车的小伙伴是否也团了,能否顺道帮我带回来;不算吃货,又经常乱不清楚他们瞬息万变的外号,经常一脸懵逼。
50多天时发现有人来单独加微信,刷了群消息才知道她被吐槽没有单独加过,我笑她这是为了避免将来发现无法私聊顺手先都加上吗?她大笑说是的。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单独对话。
小区放开后不久惊闻她意外离世,年纪甚至比我还要小好几岁,看到群里确认的消息,我的脑袋整个嗡嗡作响。
去她家时看到房间门口挂着蛇院的院旗,后来搜嵩山的攻略出现在顶部的是她多年前在嵩山打卡的朋友圈。
我一直没有见过她,至今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于是,整个8月我抱着这种朋友之间要多多见面的念头,努力推动着所有面基。
鹦鹉学舌一句“梦见一个人的时候,醒来就去见她”——来到一个朋友的城市时,就去见面吧,不要只是走走他们曾经走过的街道,看看他们看腻的风景,去见一见神交已久的伙伴。
五年前第一次到大长安,也和叮叮联系了,但我没有一定要见面的执念,她似乎也很忙。二刷大长安,我空出了大半天的时间来,等待见面。我们相识于wish,至今应该超过十年,这个网站早已消失不见,就连我想去看看之前一些记忆犹新的文字都只剩遗憾,倒是很多wish认识的朋友留在了身边。
刚搬家那阵,拍了一张家里绿植的照片发朋友圈,叮叮点评说这是高先生和胖先生。高先生是小鹰起泡酒,某年偶然喝到的甜酒,很是喜欢。胖先生大概比高先生晚半年左右来到家里,是自驾去西塘心血来潮买来的苏梅酒,觉得形状好看,都废物利用被我当做了花瓶。
叮叮给我起过一个外号,曾随手写在邮箱的记事本里,叫,潇洒小姐。19年第一次居家办公,泡茶发朋友圈,叮叮说等她也去泡一壶来隔空对饮,从此我们开始了亦真亦假的云喝茶。前不久偶然看了微博时光机,有8年前我和她的微信对话,我那时正在乌镇茶馆独自看书饮茶,和她聊天说心情无比荡漾,聊起来以后更觉得欣喜,有可以分享心情的朋友,本是难事。
上海80天后期她给我发了团购信息,介绍西安经验,提醒绿叶菜要靠团购。
谁曾想,2022年8月在大雁塔旁的对饮桂花酿,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经由她介绍看了《无尽绿》,认识了李娟。说起读书和饮茶,就不由自主地会想起要分享给她,等位时她送我一本《浪游记》,笑谈我会把这次见面写进文字里。
巧合的是,叮叮说她方向感极差,出门基本要靠导航,走在大唐不夜城,我清晰知道我们背朝酒店方位,她却一直以为我们在往酒店前进,仿佛我才是住在这大长安的人。而第二天去见的安然,也说自己是个路痴,出门基本要靠老公。
在西安等待烧饼汇合时,穿越钟南山去见了安然,若不是她,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去镇安。
坐在长途大巴车上半梦半醒听歌,被微信的提醒叫回现实,安然说我正在穿越龙脉钟南山,一时间耳提面命,觉得要正襟危坐方能好好沾沾龙气,回程时计算了穿越隧道的时间, 17分钟。
快要下高速时她自嘲本来订了一束花,后来想着我是从云南来的,又取消了。本来去面基就已鼓起万般勇气,若还要捧着一束花,我大概真的会被吓跑,只好严词厉色叮嘱“你千万不要干这个事,再给我吓回去。”
安然曾做过一期节目,说电台是自己的诗和远方,不能丢弃。这些又何尝不是我的诗和远方,早就知道现在已经是视频流量的时代,文字,没有多少吸引力,我依然在码,好像也从未写出什么大不了的文,但初心未变。
镇安天空蓝得好似云南,云盖寺古镇安静无人,她非要我再喝一杯老酸奶,离开时反复说没有招待好。
第一次转发微博时光机艾特将离,给她看曾做成电台节目的文字,她在评论区哈哈大笑说“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我”,某天再次点进去看到同在上海的我们好几年前曾说要约着见面,回到上海刷到她朋友圈决定说约就约,只用了干净利落的十分钟,我们就约好了时间地点。静待见面。
人都说,景物四季不同,人心万古长青,所以重要的永远都是人。
走过不少城市,若是城市里有认识的朋友,这个城市就会变得更温暖一点,更特别一些,可以和那些没有朋友的城市区别开来。
虽然还自认年轻,今年好多人看到我的白发,是以。
华发已生,有生之年,不如见面?